一只谁

[执光]半缘尽 (二)

清裳:

我真的是像挤牙膏一般,每天挤个几百字,挤出来了这么一篇


我很可能会写一个精简版的,将这个故事一发完,我当初是为什么要挖这么大一个坑!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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陵光不得不承认,执明的品味还是不错的,点的菜确实不同于以往所吃的山珍海味,虽都是野菜清汤,却也别具风味,是宫中吃食所不能比的。


下午走的路多,又兼饭菜确实美味,陵光便比往日多吃了半碗饭。放下碗筷时,已是超过十分饱的程度了。


执明看得出陵光对这家店的喜爱,在陵光放下碗筷时,便适时地说道:“你若喜欢这里的饭菜,就把这家的厨子带回宫里,日日做给你吃。”


“不可,我若将厨子带走,岂不是让这里少了一分特色,何况这里的常客也不会同意的,我怎好夺人所爱。”陵光虽然心动,却也没有动将人带走的心思。特定的人还是要在特定的地方才会发挥出最佳的作用。


“还是你想得周到。”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被执明改成了这一句。他原想说,多给点钱弥补那些人的损失就好了,况且依着他们的身份,这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,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事情是用钱和权办不到的。但转念又一想,这么说太落入俗套了,陵光怕是会将自己想成是一个只知钱和权的俗人,若是因此惹得陵光厌恶,那可就是大大的损失了。


陵光一副玲珑心思,虽只有两次接触,半日的相处,却已是将执明的为人摸了个透彻。刚刚那句话说得生硬,陵光便知道执明的真实想法并非如此,不过这也省了自己的一番口舌,倒也不错。想到执明原本的想法,陵光心中生出一丝庆幸,虽是口是心非,但许多话心中想出来和嘴上说出来,就完全是两种感觉。


执明嘴上没说,陵光心中清楚,这不仅不会让陵光心生厌恶,反而会欣赏执明的一番心思,不管执明如此说的初衷是何,结果是既定的,他成功地改变了自己在陵光心中的形象。




离开客栈时,天已半黑,落日西斜,映红了半边天。街上行人开始稀少,比白天寂静了不少。


陵光本就是喜静之人,又兼晚饭吃的过饱,便推迟了回典客署的时间,在城中悠闲地散着步,将白日未走到的地方逛了一番。


至于执明,当然是乐得同陵光多相处一段时间。




街道两旁的店家有的已紧闭门户,有的正在准备打烊。他们就这么走着,执明也难得的安静了下来。


陵光想着天下局势,原本三国并立,互相制约,可如今天玑也将立国,平衡必会被打破,然后再将归于新的平衡。若是如此,只一味地静观其变,倒显得被动了。陵光细细思量一番,似是打定了主意,对着执明说道:“天权有昱照天险,虽易守难攻,但与他国往来也甚是不便,你可有想过打通一条道路,供通商之用。道路不必宽,只容一辆车驾通过即可,这样即便战火燃起,也不至于失去这座屏障。”


执明有些意外地看着陵光,说道:“阿陵,你可知道,你的这番话,同之前阿离对我说过的一模一样,他也是建议我开通一条道路,说是多与外界接触有利于未雨绸缪,一味的闭关锁国,只会让天权陷于不利的处境。”


陵光原本对执明擅自叫自己阿陵极为不满,想着一定要纠正执明擅自给人起昵称的坏习惯,但听到后面,注意力却被执明口中的阿离给引地越走越远,早已忘记昵称这回事。


“你口中的阿离倒也是位颇有远见之人,对于此事,你怎么看?”


执明挠挠头,说道:“我原本是不同意的,你看有昱照关在那里,别人打不进来,我也不需要打出去,就这样安守一隅,没有战乱,百姓安居乐业,多好。我们天权要什么有什么,完全没有与他国往来的必要。而且开通商道还要耗费人力财力,万一他国图谋不轨,那我天权岂不是危险了。”


“你说的有道理。但天下一日未定,你们天权就一日无法过上真正安定的日子。即便有昱照天险,总有一日,战火还是会绵延到天权境内。”


“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。”执明艰难地转着不甚灵光的脑袋,不确定地回道。


吃喝玩乐上他确实别有一番心得,但只要牵扯到政事什么的,他就像是瞬间锈住一般,总是想不明白。这时要是太傅和阿离在就好了。


陵光转头看了看执明,只见对方满脸皆是纠结之色,便知此事急不得,一切还需待明日大典结束探晓蹇宾的态度后再做定夺。


避开政事,执明就像是又活了一般,有着说不完的轶闻趣事,陵光多数时间只是安静地听着,偶尔插几句话,好让执明继续讲下去。


他们两个人,一个善于政事,一个只喜玩乐,如今却走在一起,相处如此融洽,倒也是难得。




二、


第二日立国大典,形式流程与他国大同小异。


宾客分列下首,仪式则在高台上由天玑国师组织进行。


执明在大典上见到了孟章,脸色苍白,身体瘦削,一看便知是体弱多病。虽面容严肃,却掩不住青涩稚嫩,看样子也不知及冠了没。


转头再看看陵光,面色沉静,周身散发着一股君王之势,目不转睛地看着高台之上进行着的仪式。执明思量着,以后还是多同阿陵玩耍吧,孟章那身子骨,万一哪天被自己不小心玩散架了,天枢岂不是要打到天权来要自己偿命。想到此,执明不由得抖了一抖,心虚地看看孟章,还好,他没晕倒。




大典结束便是盛宴,天玑王蹇宾宴请众位宾客,尤其是天璇、天权、天枢三国之王。


所用的酒是天枢当做贺礼送来的陈年太雕。天枢盛产美酒,太雕更是酒中极品,宿来只有各国的皇家中人才得以喝到。


蹇宾举起酒杯,对着众人敬道:“诸位,请满饮此杯!”


众宾客在天玑王之后一一将杯中酒饮尽。


执明放下酒杯,咂巴咂巴嘴,赞道:“好酒,不愧是有'神仙酿'之称的陈年太雕,口感醇烈,回味悠长,孟章你真是好福气,能日日喝到如此佳酿。”


孟章只小抿了一口,便咳嗽了许久,身旁一黄衣之人满是担忧地又是帮忙顺气,又是递茶水帕子,忙了好一会儿,孟章才稍稍缓了下来。脸色因咳嗽泛起了红潮,嘴角轻扯,便是一个带着少年气息的满是阳光的笑,丝毫没有受病痛的影响:“天权王若是喜欢,本王便派人送个十几坛给你。”


执明对着孟章虚行一礼,笑道:“好,那本王就先在此谢过了!”


刚好随身带上几坛,这样同阿陵游玩时,也就不缺美酒相伴了。有美人,有美酒,还有美景,真乃是人生一大快事啊。执明在心里美滋滋地筹划着未来,丝毫没有注意到陵光若有所思的神情。


美酒虽好,却也是醉人的,尤其太雕后劲儿极大。等到宴席结束时,执明已是醉得连北都找不着了。任由下人将自己扛回了卧室,走时,嘴里还在不停地咕哝着:“来,再喝!别拉我,我还要喝!”


执明醉得不省人事,孟章则是病痛缠身,出于礼仪,才强撑到了宴席结束,如今已是强弩之末,遂在黄衣人的搀扶下匆匆离了席。


人都走的差不多时,蹇宾看着仍安坐在座位上的陵光,问道:“天璇王可还有事吗?”


陵光看向蹇宾,说道:“天下未定,局势未明,孤王有些问题想向天玑王请教。”


“哦?说来听听。”


“如今天下四分,天璇天玑兵力强盛,天权天枢则国库充盈,各有其优势,互相之间有着制约之势。但这种平衡随时都有可能被打破,到时,战火四起,各国的命运也将是未知之数。对此,天玑王可有什么打算?”


蹇宾挑眉,问道:“天璇王这是要同我天玑结盟?”


“正是。”


蹇宾蹙眉,此等大事,还是要从长计议的好。


“国师,你怎么看?”


这种时候,国师就是万能的,进可做武器,退可做盾牌。


“这个,臣需要卜卦,问过神明才知。”国师细察蹇宾神色,知其用意,便实话实说道。


“这等大事确实该谨慎为之,不知孤王明日能否得到答复?”


“当然。”




夜黑风高,黑影攒动,国师府内烛火摇晃,是风?抑或人走过带起的衣风?这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。




执明酒醒时,已是日上三竿。看着窗外耀眼的阳光,执明有一瞬的茫然。昨晚的事情已记不得,从昨晚夸赞完美酒之后,就是一片空白,直到刚刚醒转,当真是喝酒误事。


执明一向自诩酒量不错,却也喝了个酩酊大醉,不知昨晚阿陵是否也喝醉了?


想到阿陵,执明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询问阿陵回国的时间,万一错过了怎么办。这一路上没有阿陵陪伴,那也太无趣了。


这么想着,执明翻身而起,匆匆收拾了一番,便去找阿陵了。


典客署内没有,抓来人一问,才知是进宫了。


难道是去辞行了?这么一想,执明便顾不得换衣,急忙向宫中赶去。


看着执明火急火燎的身影,其余人皆在心中默默感慨,真是一个说风就是雨的王,怪不得都说四国王里面,就数天权王最不靠谱,看来流言诚不欺我。




刚到宫门口,便看到陵光一脸凝重地从宫里出来,若有所思,完全没有注意到执明的存在。


执明上前抓住陵光的胳膊,唤道:“阿陵?”


陵光从沉思中回过神,看着眼前的执明,有些意外:“你怎么来了?”丝毫没有察觉自己与执明身体上的接触。


“阿陵是来向天玑王辞行的吗?”


“没错,孤王明日就准备回国了。”


“那我明日同你一起走。”


“好。”


陵光说完,便又陷入了沉思。陵光慢慢地走,执明便慢慢地跟。看到阿陵在思考事情,执明便没有出声打扰,安静地仿佛不存在一般。


直到走出宫门,要上马车时,陵光才注意到执明一直跟在自己身后。


“你不去向天玑王辞行,跟着孤王做什么?”


“我稍后派个人进宫禀报一声就行,我不去,蹇宾不会怪罪的。”


执明边说边往马车里钻。


陵光看着已钻进半个身子的执明,无奈道:“你有自己的马车,何故跟我挤一辆?”


“我的马车坐着不舒服,刚好试试看你的马车坐着如何。”执明一本正经地说道,同时一只手伸向陵光,“来,上来。”


陵光踟躇了一下,才半犹豫半不情愿地伸手搭过去,接着执明的力上了马车。


原本就窄小的马车,如今坐了两个人,显得格外拥挤。


陵光不喜与人接触,便努力将自己缩在一边,尽量不与执明碰触。眼睛不是看着地面,就是看着门帘,总之不管看哪里,都不去看执明。


相比陵光的窘态,执明倒是自然多了。眼睛就像长在了陵光身上一般,全程盯着他看,丝毫没挪过地方。连执明都没发现自己脸上那似有若无的玩味的笑意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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